Archive for January, 2010

蝎子

January 29, 2010
写下题目才发觉上一篇里的Dong也是天蝎座。和蝎子居然很容易成为朋友,而且远非泛泛。

蝎子大叔是个好人。虽然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说——和所有的人统一口径——可事实上高中时注意到他却是因为完全不同的特质。因为当时众所周知的极品班主任,班上似乎永远充满了异见。某天下课看到几个人与班主任在争执什么事情,其中就有蝎子大叔。我一直都认为男生的心志普遍晚熟,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同年纪的男同学用异常靠谱的措词去阐明某个特别坚定的立场。后来联系慢慢多起来,才听说这人是当年深圳市中考榜眼,也才知道事实上他全然不是一个乐于争执的人,彼时他反常地站出来,只是因为他喜欢了很久的女生也在那里。

一直以来喜欢和安静的人打交道。沉默,低调的,不善面对面沟通,但是真正谈及什么,他的回应永远是分毫不差,就这么刚刚好。所以几乎只在网上聊了一次,就愿意把彼此自己最秘密最不见天日的妄念执想通通敞开了来讲。那尤其浓墨重彩的高中三年,我们彻底沦为彼此的精神垃圾筒。我想很难找到更加合适的人,一人拎上一罐喜力大半夜的出去压马路,压累了就坐在路灯下面,两个少话的人井喷一样开始絮絮叨叨。那时随时想到什么自以为聪明的句子,就在手机里记下,发过去给他。他的回复也总是很及时,字字都在point. 一直到毕业互留赠言时我才知道,他把许多这样的信息往来都记录了下来,每一条精确到分秒,每一句精确到标点。那些焦灼又黏稠的年月,日后回想起来几乎失真的画面,那些呼啸而过忘记停留的思量,幼稚又真诚的狂想,就这么靠着他记录下来的字字句句,变成远比记忆更为长久真实的,我的三年。所以一直到很久之后,我都如此的不适应,在突然想要说话的时候不得不跳过那个香港号码,握着手机沉吟半晌,最后作罢收场。

蝎子大叔其貌不扬,温文尔雅,是背包客和摄影范儿,文艺得恰到好处,桃花也一路灿烂到几乎让人发指的地步。虽然是这么的温暖平和又好人,因为亲见过那些压抑,吼叫,和暗无天日,我的印象里一直留存着沉郁的底色。后来我们分别经营着各自时而靠谱时而不靠谱的生活,然后互评对方的靠谱指数。在绝大多数时候,我相信时间的力量:在缺少彼此参与的时间里,即便我们一再地假装,改变都难以避免地自然浮现。所以我始终很难说清楚,是什么让我们可以始终保有最初的一致,在完全不同的时间地点里,经历着完全不同的人和事,在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两面大旗下,我们仍然得到的是相同的结论,何其相似地不靠谱着,也因为相同的理由挣扎回靠谱的队伍。

就在刚才的一个回神,突然不知道接下来的文该行向何处。那些刚刚拉近的记忆纷纷退去,只剩下一直念着[不执念,不执不执念]的蝎子大叔。蝎子,我想,也多半像水母一样,再也难以端起当年自以为凶狠又冷门的姿态,只成为某个特定时期遗留下来的证据,作为日后的习惯性称谓,无毒无害地沿用下去。

我们都这么清醒,又如此庆幸,正因为如此重要,才会舍不得,才会有那么自然的相握。

亲爱的

January 27, 2010
一不小心,喝高了。

一直很想写一写,关于那么几个人,一直以来的那么几个人,永远等在那里,等在原地,等在我的退无可退之处。

亲爱的Dong。我想再没有谁可以仅凭一句话,就让我霎时安宁。也再没有谁可以让我放下所有矫饰和顾忌,死皮赖脸地喊上一声亲爱的。

Dong是那种头脑特别聪明的人,总是考班里第一名。在青岛认识她的第一年,还总是和她较劲,当作学习上的劲敌,想要认真pk一番。那时还不完全懂她的好,只暗自以为是个奇怪的女生,成绩优异,思想诡异,耽于金庸的武侠世界不能自拔。后来离开青岛去了深圳,开始用纸笔沟通,我还记得那些信,手写的,动辄十几页,密密麻麻,字迹飘逸,满篇电光火石。那时我还沉湎于自己的一堆破事儿,成天故弄玄虚喊着残酷青春之类一副欠抽的模样,她却总是特别清醒,跟我说好多道理,有些话当时看过去就看过去了,过些时候重新回想,才发现都是先知一样的醒句。

那时总觉得她入戏很深,因为没有遇到过第2个人,只凭我这样描述一下,就知道痛在哪里,然后真切的痛我的痛处,伤我的伤心。那天已经是深夜,电话里她说,相信我好么,一定会过去的。屋子里一片漆黑,前一秒钟有个世界在我眼前颓然坍塌,我听着她的声音,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可就是因为她,因为她的声音,我就相信,一定会过去。一直到现在我都很难说清楚,是什么让她有这种力量,可以让我即便再惶惑不安,惊恐万状,都能因她生出一种暗自的力量,去相信绝处逢生。我想她给予我的安慰,一定远远多过我给她的,为此有段时间我一直难以释怀,希望自己也可以在她那里给予同样的力量,可她似乎总是可以先我一步把一切理清楚。

后来我不得不承认,面对她,我就是棋差一着。

我们其实都不善人际。后来我回青岛,见面时甚至都难免少许局促和尴尬。可是每次都还是很想要见上一面,多呆一会,觉得就这么看一看,都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微笑。

其实她也是难免迷茫,骨子里深刻绝望,有时候看着她的字,心里面会疼到难以自持。很多人都自以为看清了许多事情,可看清后又真的看轻了的,总是她。读完master,回国后直接投身公益。她说之前的都是筹码,现在要做真正值得的事。可是她又不是那么踌躇满志的,激情万丈的企图改变什么,恩,她的深刻绝望。她说,只是希望感觉到,自己还是个好人。我在电脑这边看着她敲出我全部的念想,完完全全,分毫不差的念想。可惜我仍然在这里,她已经在彼处。

棋差一着。

就在刚才,某童鞋说,喝高了就是要表白的。可就是偏偏的,只想到了这么几个人,无关风月,全无暧昧,于是想趁着喝高了的劲儿,告诉你们,你们对我有多么重要。

you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

落大雨啊~~宅在家里吃东西

January 17, 2010
LA一年就那么几场雨,一下就是一个星期。。。

怨念的早茶,怨念的菠萝包,怨念的水煮鱼,怨念的三杯鸡,怨念的蒜蓉粉丝蒸元贝。。。。

还有怨念的许留山。。。于是在家自制芒椰西米露:

牢骚贴

January 16, 2010
双年展已近尾声,署名问题才终于彻底解决。在此回顾这次跨年的极品事件:

双年展开幕那天,我敬业地通过官网遥望了一下,于是发现这次我们一共9人参与的毕业设计,在参展人及参展作品信息中只有3位同学的大名,作品简介中也赫然写着“三位深大学生”,于是,当时我就震惊了。
彼时信息如下:

鉴于曾经也拜这署了名的其中两位同学所赐,经历过类似事情,于是对此类事件经验丰富的我很快平复了心情,开始着手处理。首先,我询问了未被署名的另外几位仍在深圳的同学,居然,都对此毫不知情——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的姿态都如此之高以至于竟然都完全没有关注有自己作品参展的展览?——甚至有境界更高的同学得知后态度暧昧,不置可否。。。大家都超然世外,闲云野鹤,就剩我一个人思想境界水平低下了么。。。于是,当时我没能忍住,再次震惊了。

本想通过他们了解现场情况的希望落空,只好越洋电话找到署了名的刘思钊同学(ps: 刘同学不幸被两位极品夹击,在此次事件中身份尴尬,特此慰问)。刘同学向我简单说明了一下,中心意思是布置展场的工作是由他们3位同学完成的,所以这个写法应该是沟通上的误会,而这么写确实是错误的,她会告知主要负责这个事情的极品同学A尽快与双年展组委会取得联系。

于是第二天收到极品同学A发来的信息,说事情已与某双年展策展人联系,会进行更正。于是我回复希望可以在5天内解决这个误会。事实证明我的经验还是不够丰富,好吧我承认,是相当幼稚。于是毫无悬念的,5天又5天,5天再5天,A同学发挥最大的想像力,一会推到组委会,一会推到策展人,一会推到指导老师身上,到后来无人可推,便说策展人那边说:我们3个是负责了我们展场的布置,也就是这个展品的策展人,所以这样写没问题,不能改。orz…面对这位同学的理论,我也不好意思再震惊了——展览时间已近过半,我每天按中国时间挂在线上跟进却完全没有进展,而我此时又不在深圳鞭长莫及,无法与组委会进行有效直接的沟通,于是只好难为家母,以我的身份直接电话组委会办公室。

这通电话开启了一个崭新的篇章啊。网站上参展人署名当天就进行了勘误,也与主策展人欧宁直接电联,对方如是如是告知已安排下去,态度及效率均非常非常赞。后来事情就顺利地依次解决,期间一直催促A同学勘误展场现场署名,还是一拖再拖,拖无可拖的时候终于在非展墙的角落贴了两张小纸,家母为此跑了许多趟展场,后来她老人家忍无可忍亲自把误给勘了。。。。

至于另一位极品同学,始终特别真诚的认为:我们布置的展场,那参展人就应该是写我们,你们这样闹,真是好好笑哦。。。。对于这种更高级的极品境界,请容许我orz….

如果一开始那三人姓名后面只要缀个“等九人”或“团队”,我们都不会认为有不妥并且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布展工作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这也是最后我们还是将这三人名字缀在课题组后面的括号里的原因。

如果没有三年前两位极品同学把4人合作的项目稍作了几笔润饰当作2人的作品拿去竞赛(彼时年少无知的我还顾虑重重没能追究到底,以至于现在回想起往事我都一阵恶心),面对这场远距离马拉松式的拉锯战,我兴许也很难有这么持久的能量耗出一个结果。

总的来说,这件事情让我意识到以下三点:

1、极品总是成对出现的。
2、如果你的生活里不幸出现极品,以下两种物品可用来防止你的生活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极品:佛经 或 凶器。
3、当有一天你的生活不幸被极品了,务必与之死磕到底,否则同样的事情会不停地发生,如此反复,直到永远⋯⋯

anyway…事情总算解决,特此留念:

幽兰操

January 6, 2010
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让我一见钟情,再见倾城,歌者凛冽听者神伤的王菲。就这么返璞归真地唱,再无磅礴冷艳,再无惶惑缠绵,那些字字直抵命门的词句,再也不见。事隔五年,终于又款款走来,无惊无喜,不扰不伤。天籁依旧,而眉目已软。曾经不动声色,此刻却是真无波澜。

阿弥陀佛。不枉我心心念念,爱你十年。

January 5, 2010
1.跨年时在豆瓣闲逛,莫名便撞进一张专辑的页面,专辑名[Cho],意"断", 是藏式佛教里的一套祈祷仪式。犯太岁的09年,似乎将九九八十一劫都压到了岁末,bullshit的09年末,一切都不在轨道上。跨年时没有去倒数,没有去party,也全无心思寻人出来压马路发牢骚。那天下午有人喝光了我的酒,我便也只能干坐在电脑前面,养生地一杯接一杯喝着白开水。后来和家人视频,看着那边一众老的老小的小,整个人便霎时安宁。碎碎念着,那边的面孔不停的换,说的却永远是翻来覆去那几件事,但仍然每说一次都还是快乐,最后只这么看着,也觉得满足。兴许安慰这件事,终究也只有那么几个人可以给。后来关掉视频,在豆瓣里随便点了几下,[Cho]的页面就迎面扑来,封面上转经的Choying Drolma,就这么带着那些来自奇异海拔的佛唱,突然降临我已然高原反应的生活。

关于Cho,一说藏文的[断],一说藏文的[法],梵文为“达(尔)玛”(dharma)或“达摩”。在此记下,以为开示。

2. 无聊做一个网上算命,解签:你往事已沉,我只言自今.汝之往事。该全忘却之。不是可以回味者。古人示之曰。昨日死。今日生。昨日之事全去之後。今日起。得以新之决定行之。已往不追。今日者再以新之决定作之。必有大成之时耶。

3.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