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for December, 2005

无聊测试及其他

December 26, 2005
无聊做了个测试,又挺久没更新,贴上来。
***Your Birthdate: April 11***
Spiritual and thoughtful, you tend to take a step back from the world.
You’re very sensitive to what’s going on around you, yet you remain calm.
Although you are brilliant, it may take you a while to find your niche.
Your creativity is supreme, but it sometimes makes it hard for you to get things done.
Your strength: Your inner peace
Your weakness: You get stuck in the clouds
Your power color: Emerald (……)
Your power symbol: Leaf
Your power month: November
       
 
 
反省3秒觉得这贴也太水了,还是扯几句吧。
 
某人曰过劳可致死,遂举猝死事例无数,基本是连续工作四五十个钟头。偶那3天顶着支气管炎连着通宵下来的状况(尤其那次还是最菜的一回作业,多巴胺也是down到没影),现在想起来实在有点儿后怕,人命这东西,真的玩笑不得。
 
前几日家母抓住偶说了好多话,人生无常之类的。也开始考虑她要是退休以后该怎么把日子经营得丰富些。想来她这许久也是压抑得不行,很多事情我不问,但心里总是清楚的,何况问了也是无济。一个事实,面对起来都很困难,尤其无可改变,也就乏于讲述。我是这样想的,但她不是,她需要说出来,把一些很重的东西,让它们裸露在空气里。所以她这样久久地讲,我也只是听。
 
说自己现在的状态都快木掉了,然后被章川热烈地取笑了。。。回家终于把《蓝宇》煲了发现真没错,跟着陈捍东没形象地甩了一车廉价眼泪。其实敏感是件挺矫情也挺没意思的事儿,尤其我把它用错了地方,这伸手可及的不幸,我是一颗眼泪也没掉,却只会呼吸困难。呼吸困难,神志恍惚,却还是不忘怎么没心没肺地笑。这阵子总叫嚣着要及时行乐,一些东西捂在时间里,糟烂成疾,那就抓住身外的鲜活之物。
 
谁知道明天,会怎样呢。

F

December 13, 2005
昨日在购书中心外面见到F。4年后。
然后我用极快的速度扭过视线逃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打招呼,你好?您好?老师好?Hi?
什么表情,惊讶?喜悦?淡然?客气?
然后呢,寒暄?叙旧?近况?或者最不济,自我介绍?
 
我始终对老师怀有某种无法克服的距离强迫感。即便是F。
时而想及她就像想及初时的年少轻狂。那时有点儿愤怒的姿态,激进并寡言,却没来由地信任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安心享受交谈的教师职业者。
 
不怎么漂亮,矮个子却总穿平跟鞋,瘦而白,有隐约的褐色雀斑,走起路步子迈得很大。率直并有些急躁的性格,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耐性成日和我一起探讨些“宇宙大事”。彼时我做她的课代表,不负责任地收发些作业,她闲着无聊就跟我扯扯她的老公初恋情人什么的,那时她还丁克着,后来毕业没多久就听说有了小孩,我曾问过她些情况,结果竟几次三番忘了问小孩的性别。
 
在HL的初中有深远的两笔,她是其一。我最终选择建筑的专业和她脱不了干系。
 
然而还是不假思索就逃开了。毫无悬念的举动。找不到什么理由非要上前去打个招呼,把这悬空的4年唐突打断。也许时机未到。
 
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了解我全部的感谢。

11.2.

December 7, 2005
我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突然醒来,就看见墨绿色的天空和清冷霓虹,再不记得梦里是否曾有那绝地里的漫天芳华。
 
 
你说尽量饮,我买单。我便不客气,我知道我即便醉,意识也总是该死地清醒。伸手拿你的中南海却被挥手拦下,只自己点了烟冲我笑。我说你伪善,你知道我也不过想听几句老生常谈,温吞俗气,那些你眼里暧昧不明的意味化在酒杯里被你一饮而尽,然后说这里太吵我们换个地方。
 
一整晚都是我在絮絮叨叨。脚下的深南路一点点地向后退。
最后我说荔枝公园那天把剩下的所有都预支了,以至于后来的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
我终究没等来我要的温吞俗气,就像几年前我从来不曾等来我要的几句解释。我可鄙地自怜着,你突然问我我究竟在回避什么。我木在那里半晌,然后问现在我们是往哪里走啊。
 
后来我困了,就随便找了个姿势睡了。其实也不是随便找的,这你我都知道。
醒来后我便看到天空呈现着诡异的墨绿,沿着你的脚步倾斜而下的霓虹到处地晃着眼。我竟再无法记得梦里泄露的只言片语。
 
 
感谢你。
感谢你坚持不予的安慰。
感谢你冷冽的逼问。
感谢你那句“世界的尽头”。
也感谢你的酒。
 
 

为”尘世间/同体”写的评论…

December 1, 2005
蒋志大人布置下来的任务,自当肝脑涂地…写出来觉得底气不足,在此寻求各方斧正(此刻灼灼求知的目光已投向遥远的加拿大…)
 
 

X

 

彼时看广州三年展,见到两位女士对着“尘世间/同体”讨论了很久,内容有关照片中人物的性别归属——男或女,这是个问题。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我们雾里看花于众生万象,此刻也不得不停下脚来图谋着辨清这第23对染色体,X?它司空见惯却在此刻突然显得玄机重重,它如此暧昧也过分尖锐,以致于站在摄影作品前的我们不知不觉中便被导入尴尬之境并不知所措。这般,当人们习惯于依靠“第二性征”,并以解剖学性别涵盖性别概念的所有内容时,蒋志用相机拍下了充满隐喻的“此路不通”。

 

隔着浓雾相片里的人神色坦荡。据蒋志说他们其中有银行职员、著名服装设计师、同性恋酒吧里的舞者、设计公司老板……他们在日常生活中扮演与旁人无异的社会角色,而此刻被喧嚣地提出的,是他们共同指向的一类人群——跨性人。

 

跨性别的概念很广,包括Cross-dressing(易装者)、Transgender(从本体上到达理想的雌雄同体境界的跨性别者)、Transsexual(变性人)、Transvestite(扮异性者)、Drag(反串秀者)、Intersexual(雌雄同体、中性者)、阳刚T(女同性恋中较为男性化者)、CC Gay(男同性恋中较为女性化者)等等。应该说,是它打开了性多元的大门,对性别的二元区分提出深刻质疑。这个概念在大多数人的意识里甚至不曾染指,或又以“异性症”、“异性癖”等面目出现。曾经与某友聊天中提及此,他对“症”与“癖”字眼的滥用非常不满,并提出一种我更为赞同的译法“社会性别调换”,而“跨性人”的译法似出自台湾学界,私以为巧妙非常,朋友也大为认同。从如是种种翻译中不难看出无论学术界还是普通大众对跨性人的本质态度,而那种以带有病态意味的字眼定义,不可避免地将公众导向一种先入为主的否定态度。

 

跨性,清楚定义了这个人们眼里暧昧的性别。它与男性、女性概念并列,是打破生理性别片面定义引入心理性别后全然区分而出的第三种性别,并不从属于男女性别中任何一种。它古已有之,不是畸态不是病变。“跨性人不是假装男人、假装女人,他们是拒绝只做男人或只做女人。他们不是患了性别认同错乱症,他们只是积极地主动建构自身的性别表现而已”(何春蕤,《叫我跨性人》)。我曾建议蒋志对相片里的人做简单介绍,人们可以在了解生理性别的基础上将关注点投向心理性别,审视跨性的概念。彼时是出于可以更清楚地解剖作品的想法,后来又细想,倘若如此,跨性概念的完整性便可能随之模糊,作品独立错愕的观念冲击力怕要大打折扣了。

 

相片采取雾化效果的表达非常吸引我,私自理解作一次隐晦的描述。我们透过层层障障缭绕的雾气究竟看到了什么,没看到什么,又究竟看对看错了多少呢?我们模糊的了解总是架构在传统观念、顽固的性别二元主义与学术界众说纷纭的基础上,我们旁观的姿态又有多少平等和客观,以及多少怀着莫名悲悯之心的自做多情?在世俗的眼光里他们被逐渐妖魔化,种种恶意的称呼如“人妖”“变态”让跨性人群疲于辩白,片面的报道以媒体暴力的形式将各种片面论断广为传播,这其中就导致有大众观念中同性恋与爱滋病几乎等同的观念误区。事实上,也正是以上种种一手制造了这遮天蔽日的浓深大雾,令跨性人在每一束探究的目光里升沉未决,也令他们在这种升沉未决中更为迫切的隐没进浓雾深处以寻求更为安宁的生存空间。

 

在与一些同性恋酒吧里的舞者的接触中,感觉到他们在这样一个大环境里少的是愤怒多的是无奈,也颇为安于这种“地下”的生活方式。相较于西方国家,中国的宗教阻力很小,而国内跨性群体仍需要时间慢慢形成更为积极的捍卫氛围,和相对正式的宣传途径。我曾了解到一个朋友参与的“成都同志关爱小组”,是一个由同性恋人群自己承担的针对“同志社区”开展爱滋病防治工作的组织,服务同志群体的同时也以一种正规有效的方式对大众普及相关信息。而事实上,在中国这样的宣传途径仍然为数极少,当一些宣传方式出现偏差,其结果可能适得其反。而关于种种方式所做出的努力是否真的达到了在本质上提高公众接受度的目的,我始终持观望态度。如今有关性少数生活状态的咨讯并不罕见,但其中有不低的比例仅仅是出于猎奇目的或粗浅描摹,缺乏真正诚恳的深入了解所以信息的传达只能流于表面,而流于表面的结果是让人们从感性上习惯一种另类的生存方式,其达到的“接受度”不是观念上对这类人群“正常”“无异”的认同,而是将之以“非正常”的形式接受。这种看似愈来愈广的“接受度”,无异于来自传统观念的冷嘲与性权利自由斗争中的暗礁。

 

男权社会仍占主导地位,女性主义仍狭隘地界定于性别二元的约束中时,以跨性人为代表的性少数人群成为真正的弱势群体。而倘若社会在更多的领域对性别概念予以忽略,一个无性别意识的环境是否是性多元发展的更理想空间?对于这个设想我无法定论,只道当人们发现所谓跨性人与己差别不过是如惯用左右手般简单平常,我们便也可了解此刻这浓雾背后的人们,正经营着一种怎样过于孤独的喧嚣,和在万丈浮尘里惊艳盛放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