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Dream Within a Dream

Is all that we see or seem

But a dream within a dream?

右手再次被建筑史的描图折磨至残，凌晨在文档里乱敲，不知何故便敲进Poe的诗句，高中时在友的文中记下，此时突然落进眼里，竟一时无从再下一字。

 

翻出硬盘里存的一些东西，Poe的有一则[Dream-Land]曾经一度大爱，还有那只聒噪着[Nevermore]的乌鸦。始终觉得读此人诗文心会越读越空。

——by the lakes that thus outspread

Their lone waters, lone and dead,–

Their sad waters, sad and chilly

With the snows of the lolling lily,–

By the mountains–near the river

Murmuring lowly, murmuring ever,–

 

有一本Eliot的集子在手边这件微小的心愿迄今都未达成，偶还记得彼时愤青的年代四处叫嚷着[这就是世界结束的方式]，情状现在想起来怎么看都像是练某功走火入魔了。

在一些特定的时刻，有人听见过那样的声音——[并非一声巨响，而是一阵呜咽。]

 

其实已久未碰过诗文，最爱的Borges也没搜到更多的集册。之前出版的浩浩荡荡一整套文集本该掏银子的，可翻译实在让人无语，遂断了买的念头。然而西班牙语已在现实中不得已为德语让路，那些脑中美美的打算天晓得几时才能实现。摘一段爱极的[拂晓]算作安慰罢。

——但又一次，这世界拯救了自己。

光明漫流，虚构着肮脏的色彩

而心怀某种歉疚

悔恨我每天复活的同谋

我寻找我的屋舍，

在大白的天光中它惊愕而冰冷，

与此同时一只飞鸟不愿沉默

而那消退的黑夜

留在了失明者的眼里。

 

发现尤其喜欢的几个作家中多数都曾诚意满满写过纪念或致敬Borges的文章，包括近期被偶爱得死去活来的Susan Sontag。最初看见她的书是在2、3年前了，[反对阐释]诸般，那时尚未有读的欲望。后来读完一本她的小说选后便豪迈地把她的书统统抱回家了。

——[每一个寻求健康的努力，都应当从内心导向外部世界。]把这个搁在你的大麻烟枪里，吸吧！

 

 

文字让人沉睡。

5.4.

倘若可以一直沉睡，我也许便能得以梦见你，梦见那片光。

 

在去海边之前，把MP3里的歌统统换掉——原来具象的东西也让人疲倦，在这之前的两个星期里我如此依赖它们简单的方式——放进Sickoakes的[Seawards]。陌生的仙境，陌生的海洋。我在车中沉沉睡去，经过隧道和港口，经过高耸的山与集装箱。没有亲历，却也知道，我们都是这样垂垂老去。每一天都敲几个字进去文档里，取一个名字叫[Illusion]——一些时光如此稀少，就让它变得缓慢——文字让人沉睡，贪恋一场不为人知的隐秘睡眠，而这其中的悲喜欢愁，是谁在梦境中为我讲述。

 

当车子驶过两侧莽草丛生的公路，雨水突然降临。用力醒来，用力显得不那么用力。掏出手机匆匆记下几句话，匆匆发出去，它们如同之后裤子上残留下的海盐，作为我来到并经过的丝毫迹象。

 

我的心竟只有这么一点大小，可黑夜却巨大无边。

 

 

__5.4.  Seawards.